医生几乎宣布放弃了。
但他仍是顽强地活着,已经比预期中多活了两个月。
柳秘书站在身后,手里一杯白开水,还有药。
他声音很轻:"您该吃药了!"
陆谦却恍若未闻。
他静静凝视着外面的暴雪,低语:"今天是新年!国内应该很热闹吧!"
柳秘书鼻子发酸。
他打起精神笑道:"是啊,若是往日陆园一准是挂了好多红灯笼,老太太也一定炸了好多肉圆子,个个金黄酥脆,是您最爱吃的。"
陆谦轻喃:"也是她最爱吃的!"
柳秘书接不上话,半晌他小心翼翼地说:"要不打个电话给大小姐,打听打听,算算日子也该生了"
陆谦轻摸衣袋里的手机。
他犹豫一天,还是没有打电话,他宁可在她心里死了。
"还是不了!"
何必给她希望……
柳秘书难过得很,上前劝着:"吃药吧!吃完药该睡一觉了!我啊给您订了年糕,找了好几家店才找到的呢,睡醒了尝一口。"
陆谦把药吃了。
他平躺在床上,护士进来帮他接了医疗仪器。
他侧头注视着那些管子。
握在手里的手机,松了又松。
陆谦难得睡着了,他做了个梦,梦见了明珠。
他梦见医院。
那是温蔓生霍西的时候,他梦见他还健壮,他梦见明珠仍是青葱水嫩。
她的神态举止,像极了小霍西。
她会专注看他,叫他陆叔叔,又小心翼翼偷看他。
梦里的人那样鲜活。
就在他怀里,轻轻抚摸他的脸,说:"陆谦我不怪你了!"
醒来。
仍是素白的病房,就连外头也是一望无际的白。
陆谦轻轻闭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