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势渐歇,二人的背影早已融入黑色消失不见,宋挽站在廊下喃喃道:"蘅芷,你们可有过成亲的念头"
"奴婢不想成亲,更不想离开小姐。"
蘅芷红着眼:"奴婢只想永远伺候小姐,哪也不去。"
蘅芜性子急,听闻此言瞬时跳了起来:"是不是外院哪个杀千刀的觊觎我们美色,寻到小姐这儿来讨恩典了小姐可千万莫要上当。"
"那些个臭烘烘的男人,竟是痴心妄想到咱们头上了"
"……"
原本她心中还有些惶惶不定,却是被蘅芜这几句话说得愁雾四散,轻声笑了起来。
"厚脸皮,可没有谁来讨你。"
宋挽鼻尖微皱,眼中满是笑意:"你倒是会夸,我瞧着你不如改了姓名日后唤王婆好了。"
蘅芷也笑了笑,却是不若蘅芜那般没心没肺。
宋挽回了房,坐在床上打开枕边的楠木匣子,将身边几人身契拿出细细摩挲,直到眼中浮现出薄薄水雾,她才轻轻折好走了出来。
蘅芷蘅芜正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,赵嬷嬷立在檐廊下,朝着绣烟阁的位置大声咒骂,那不堪入耳的难听话,若非宋挽亲眼所见,根本不敢想是日日提点她规矩的赵嬷嬷所说。
"怎么不哄着些赵嬷嬷,让她这般动怒做什么"
将人唤了回来,宋挽拉着蘅芷蘅芜以及香草绿竹,还有赵嬷嬷坐在房里。
她眼尾泛红,抿着唇道:"水深而鱼悦,林修而鸟喜,禽鸟鱼虫亦知道这个道理,我们人又为何非困在一个愈发走下坡路的地界"
"小姐……"
蘅芷同赵嬷嬷最先看出宋挽的意图,眼眶瞬时就红了起来。
"不管小姐做什么,老奴都跟着您,您是老奴奶大的,比我闺女还亲上几分,老奴不能留你一人在这无规无矩,上下不分的贼窝。"
"哪儿就这般严重了"
宋挽笑道:"走吧,您老也到了该荣养的年纪,前年我奶兄便给您生了小外孙,也当回去照看孙儿了。"
从木匣中抽出身契同银票,宋挽忍着泪:"这里有一千两,足够您在乡下安然生活……"
将银票给到赵嬷嬷手中,她又道:"钱财您自己拿好,万不要都给了出去,便是亲眷也不见得靠得住。万般苦皆不敌老来贫,您手中有银钱,儿孙也会一直孝敬着。"
"小姐!"
赵嬷嬷抱着宋挽痛哭出声,恨得想啖江行简的肉,饮江行简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