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屠这时候能看到建继帝斜躺在郑贵妃的怀里,脸色惨白,除了眼珠子还有些许的动弹外,脸皮子都已垮落。
郑屠忙跪地行礼:"臣楚山行营进奏官郑屠,叩见陛下!"
"郑屠,你起来说话吧,"缨云强忍住悲切,说道,"父皇前日醉饮,昨日凌晨醒来头痛欲裂、吐血不止,太医救冶也不见缓解,深畏熬不过恶疾,勉强挣扎着草拟密诏付予诸大臣,然而拟就给靖胜侯的密诏之后,就四肢无力再无法握笔,亦不能吐言。郑屠,你持秘诏速归楚山亲手交于靖胜侯,使靖胜侯依秘诏行事……"
郑屠愣怔在那里,看着缨云郡主将封漆密诏递来,仿佛看到一口火盆朝他砸过来。
"陛下,此密诏可是赐于靖胜侯徐怀一人观之"见郑屠犹豫,朱沆走到榻前,朝已不能言语的建继帝振声问道。
建继帝口不能言,脸色惨色,气息也极微薄,但此时眼神却怒力绽发最后的光彩。
朱沆又朝淮王赵观、周鹤、乔继恩等人问道:"诸位对陛下所赐靖胜侯之密诏,有何疑义"
淮王赵观脸色阴晴不定,最终没有吭声说什么。
周鹤见淮王赵观都没有说什么,轻轻吐了一口气,朝胡楷说道:"还请枢相调拔出一支精锐骑兵,护送郑屠持秘诏速归楚山……"
胡楷作为枢密使是没有调兵权的,相比较之下,周鹤身为门下侍郎兼领御营使,更有资格调动卫戍禁军。
然而郑屠持秘诏返回楚山途中,倘若发生意外,不管是哪方人马下的手,指派人手护送的,他日一定会被推出来背锅。
说实话,周鹤也不确实淮王赵观不会出手截下这封密诏。
哪怕他一心支持淮王继位,却也不想在这时候沾染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