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部。
身着藏蓝官袍的太医刚背着药箱从狭小的牢房出来,站在一旁的太监就赶紧上前问道:“刘太医,如何了?”
“这人伤的实在太重,我已经把该用的法子都用上了,剩下的只能他自求多福了。”
刘太医看了一眼牢房里的人,最后叹息着摇了摇头。
伤势太重,恐怕是无力回天。
那小太监哎呀一声,满脸愁容“这人可不能死,这要是死了,那圣上那…可没法交代了。”
刘太医也是无能为力,该用的,该救的,他都做了,剩下的就得看那人的命了。
刘太医认得裴少炮,新晋探花郎,无限风光,可惜落得这样的下场,现在这个局面,死了比活着强。
死了比活着强。
裴少炮也是这样认为的。
窗外的冷月洒在狭小的牢房,裴少炮被冷月的光照的有些发昏,他身下痛的发麻,那几十杖好像把他的骨头都要打碎。
呼吸间痛感一点点传来,稍微一动,身下就如撕裂一般,止住的血好像又开始流了下来。
他皱着眉,喉咙干的像是着了火。
大抵知道自己命数已尽,此刻脑子却慢慢清醒了起来,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在刑部大牢。
大牢里的气味不好闻,鲜血的味道充斥着鼻腔,刑部大牢明明冷极,裴少炮却浑身发烫。
裴忠死了,裴家也完了。
一夜之间,天翻地覆。
裴少炮不知裴忠所干之事,他虽然是裴忠嫡子,但是与裴忠并不亲厚。
生母早逝,自幼年起,他因为身体多病就被送到老家静养,直到前几年科考他才来汴京。
好不容易考上探花,原本应该有大好前程,却因为裴忠全都毁了,甚至连性命都要赔进去。
占着裴忠嫡子的名,就得跟裴家一起覆灭。
裴少炮迷迷糊糊的闭上双眼,在满是血腥味的牢房之中慢慢的昏死了过去。
宋嘉宁到刑部的时候,外面天已经黑了,一抹冷月隐在黑雾之中,影影绰绰,只有一点微光。
刑部大牢在皇宫外西侧,单独建的一座天牢,里面关押的都是一些犯了重罪但是没有判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