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此起彼伏的造势,冷不防的在某一个黑暗角落冲出来,再没有了白天温柔醇厚的模样,只剩下无边的狰狞和张牙舞爪。
这会儿不管多么害怕都不能奔跑,要蹲下捡拾随便什么石头,砖块,树枝。
狗才会在微弱手电筒乱晃的光柱里收敛一点,慢慢退去。
第一次发现原来大哭是可以驱赶恐惧的,就那样磕磕绊绊的奔跑着,我慢慢适应了月色温柔的黑夜,偶尔在奔跑的空隙里,蹲下身子,大口喘气。
眼睛适应了无尽的黑暗,居然也能在影影绰绰的夜幕里看到世界的底色,所有的一切都被包裹在黑暗里,只有模糊的轮廓描出一个边。
抬头,天空越来越远,升到退无可退的高度,点点星星坠在上面,偶尔闪一下。
有时候月亮藏在乌云后面,更多的时候它低着头,遥远安静的看着我一声不吭,月光如水,我好像回到了梦境,正在一个宽阔无际的大河里,我在那一刻困顿不己,好想沉沉睡去。
夜幕降临,蛐蛐的叫声藏在砖缝隙里,躲在郁郁草丛里,隐在窗台墙角深处。
更多的时候,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黑夜笼罩下来,蛐蛐就像接受到了一个信号,沉默的鱼贯而出,排列好队伍。
它们有分工明确位置统一的部署。
等待着暗夜降临,唱起此起彼伏的歌。
如此单调,如此动人。
伙伴们玩起捉迷藏游戏。
我躲在大红转头堆砌的阴影里,砖块缝隙里,正有一只蛐蛐嘹亮的歌唱。
就一个音调,但是它丝毫不觉得单调疲倦。
鸣叫的很旁若无人。
我等待着等待着被寻找,昏昏欲睡。
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刻,纷乱的声音把我惊醒。
欢呼跑过的小伙伴们己经转移了项目,开始老鹰捉小鸡。
空场地的一边堆着小麦穗堆,堆砌成房子一般高的墙,等待着打麦机器统一到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