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。
是《天鹅》。
一模一样的曲目在她的指尖褪去了孤独赴死的悲凉,犹如寂静海面上破海而出的圆月,一瞬间挣脱束缚,高悬夜空。
薄筱宁听呆了,小声地喃喃:“真好听。
你弹得也很好听,我很喜欢。”
盛织星弯起眼睛,不吝啬地释放自己的善意:“有机会可以再弹给我听吗?”才刚探出头的小鹿又缩了回去,长发遮掩的耳根却赤红了一片。
“我也只会一点点钢琴。”
盛织星走到床边,笑着看她:“但是我知道你非常有天赋。
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随薄愿意做你的听众。”
前世她为了混入上流社会的贵妇圈,选择弹钢琴作为自己的一项特长。
为了能够拿出手,勤学苦练,一直到死之前都没有中断过,几次弹得手臂酸软手指红肿。
然而钟夫人说,她弹琴的目的太过功利,琴声里全是世俗,根本不配弹琴。
于是她也很少在人前弹琴。
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善意,薄筱宁呆呆的看她,只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。
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了几分期待,良久,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。
“太好了。”
盛织星惊喜地笑起来:“以后我有耳福了。
在那之前,能下楼跟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吗?”顿了顿,又道:“家里人都在等你。”
家里人?这个陌生的称呼方式,让薄筱宁心口窜出陌生的温度。
眼眶下意识地一酸,眼泪掉了出来。
她漂亮又温柔的新大嫂愕然,手忙脚乱:“怎么,怎么还哭了?”眼泪掉得更急,她却用力地点点头,将自己干瘦的手掌放在她温热的掌心里。
等盛织星带着薄筱宁下楼的时候,薄曜、薄景轩两兄弟,连同才放学回家的薄成凛,都控制不住地露出震惊的表情。
已逝的薄父是个风流种,几个孩子全都是从不同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。
薄筱宁的母亲生了她就疯了,导致她很小就被拐卖,前些年刚找回来。
大约是心理创伤,她总是独自呆在房间里弹琴,很少说话,更很少出现在人前。